在同一座城市靠近郊区的某个湖边,坐落着一长趟的别墅群。但是很奇怪的是,纵然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优美,设计精良,可以满足人对于住房的一切幻想,这些别墅却从来没有卖出去过,或者说,卖出去了但不曾有多的人入住,导致这一大片的土地就这么安静甚至死寂。
不是没有新的开发商,甚至官方背景的建筑公司打这一片地的主意。最近的就是在三年前,某个势力雄厚的集团法人,想买下这块地,开发成一个风景优美的度假山庄,无数资金流转以及各种许可文件都已经办妥,但是计划最终却硬生生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被拦腰截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初大肆宣传的当地媒体,也一日之间就撤消了所有有关的报道,据说集团的法人代表曾气冲冲带着一些大人物和律师团队,登门兴师问罪,但在唯一一栋有人出入的别墅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以后,便满脸赔笑,甚至阿谀着面朝门内,一步步退回了自己的车中,从此绝口不谈此事。有人说,那天关门的是一只白嫩的小手,不过从来没人出来证实,当日的参与者也都心有灵犀似的,再也没谈过这件事;也有晚归在湖里垂钓的钓鱼爱好者说,曾经隔着湖岸,远远看到对面别墅群的湖边,有一道穿白裙的身影在翩翩起舞。总之,这里很安静,却总有故事在悄悄流传出来,只是不曾引起人们注意罢了,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人特意会靠近这里。
五月是个神奇的时节,不光有假期可以让人放松疲惫的身心,也可以让人抓住最后一丝入夏前的清凉,来好好深入自然之间,给予自己内心的宁静和洗涤。一对外地来此工作的夫妻,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自驾游,目的地便是城市近郊的湖泊与山林,难得夫妻有时间,也希望带虽然还小,却常年往返于学校和补习班之间的孩子有个亲近自然的机会。一切计划的都很好,只是夏初的天气如同热恋中的小女孩心情一般多变且捉摸不定,一场阵雨加上抛锚,彻底将四人困在了湖边本来准备露营的地方。望着天色渐黑,周遭原本干燥平整的河滩变得一片泥泞,夫妻俩决定先抛下车子,等天明让移车公司来处理,自己带着孩子,找左近的人家休息一晚,毕竟孩子还小,受不得这种雨夜的风寒。
“爸爸,我冷。”小女儿的嘴唇被冻得乌青发紫。
父亲一言不发,把孩子抱了起来,母亲牵着大一点的儿子,沿着来时的道路慢慢往回走着,他们记得来时的路上有一大片的别墅,尽管没有仔细看,但想来住在这里的都是富裕人家,客气一点请人家帮个忙,想来并不困难。但是天渐渐黑了下来,走了很久也不曾发现有一点点的亮光,不过好在雨也渐渐转小了。此时,夫妻俩的心理渐渐开始焦虑起来,按道理来说早就应该到了才是,可是周围一片死寂,甚至连一丝虫鸣都没有,黑暗,往往是人恐惧的源头,夫妻俩的心里开始由焦虑产生了一丝恐惧,甚至有些后悔没有留在车中,静静等移车公司来处理。
“爸爸,那边有个穿白裙子的小姐姐在看我们呢,我们去找她要杯热水喝好不好?”突然间,小男孩开了口,小女孩也附和着。
父亲感觉脊背一凉,自己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啊,而且,如果对方看见自己一行人这么狼狈的样子,也没有开口询问,想来也是天性凉薄之辈,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求助。但漆黑中摸着自己女儿冰凉的小手,父亲还是不忍心,于是便开了口;
“请问有人吗?我们车子抛锚了,请你帮帮忙,孩子还小,这么下去肯定是要感冒的。”
死寂,一片死寂。
随着寂静持续着,夫妻俩的内心开始越发恐惧起来。正当手足无措之际,远处传来了“tita tita” 某种硬质的鞋子踩在积蓄有水的路面上的声音,此时,小雨虽然继续下着,但借着乌云缝中一丝朦胧的月光,四人的眼前,慢慢出现了一道身影。
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虽然看不真切,但显然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身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子,撑着一把黑色的,很老式的伞,撑伞的手上戴着一只洁白的手套,直遮到手腕,另一只手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女孩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父亲又把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而年轻女孩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跟着自己来。夫妻俩虽然有些奇怪,但想来也许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不爱说话吧,既然人家已经表示了要帮助我们,那何苦又问东问西的呢,于是也保持着沉默跟着女孩走着。约莫走了有一刻钟,终于,在一栋楼前停下了,女孩缓缓按了下大门的门铃,说也奇怪,没有一句沟通,门便这样无声无息地打开了。进入门内是一大片花园,种植着一些很奇特的花草,开出的小花颜色红的如血一般,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甜香,但是闻多了却总觉得喉头有种说不出的腥的感觉,同时头也会渐渐感觉晕眩,所幸,神经还未完全放松下来的几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打量着屋子的正门。
木质的门可以说装饰得很有几分味道,显然,这里的主人,有着与财力相匹配的品味,一盏明亮的灯,在精致的灯罩里散发着柔和的光,驱散了几人的寒冷与不安。女孩打开门,同时轻轻侧身一引,意思是请众人入内,然而在进到玄关时,夫妻俩有些犹豫自己脚上的泥污会不会弄脏一眼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地毯。女孩子却仿佛完全不在意这些,脱去了脚上的鞋子,很自然地将沾染了些许雨水的赤足踏上了地毯,母亲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双完全木质的鞋子,而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女孩的形象完全清晰在了众人面前。年纪可能只有十五六岁吧,她身上穿着的衣裙,完全是由某种丝绸手工缝纫而成,最奇特的是,看不出有一点现如今常用的材料和金属制品的痕迹,连衣扣和其他小的装饰物都是完全木质的;身材却显得有些单薄,也可能是因为还很年轻,尚未发育起来的缘故;脸很清秀,同时泛着一丝苍白,似乎是缺乏血色,鼻子和嘴巴完全就是像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以完美的比例镶嵌在最合适的地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一双眼睛,乌黑,清澈,不谙世事,却又透露出一股独属于小女孩的执着与坚韧;乌黑的青丝,随意地盘着。
女孩引着一行四人穿过大厅,到了浴室,伸手指了指,意思是让他们先换下湿透了的衣物,随即拉开浴室的门便离开了,在夫妻俩被浴室精致的装潢感叹不已时,女孩子又回来了,轻轻敲了下门,而后便把一堆东西放在了门口,就再度离开了。等门外再无一点声音时,夫妻俩拉开了一条门缝,发现果然是用来替换的干燥衣物,两套大人的两套小孩子的。
“你怎么看?”热水渐渐驱散了寒冷,理智开始慢慢回到大人们的脑海里。
“这小姑娘是不是,那个,声带有问题?”母亲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但随即又为自己随意猜测人家的隐私而感到有些羞愧。
“不论如何,不要随意谈论人家的事情,人家好心帮助我们,我们心怀感激就够了。”父亲的想法很简单,对于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如果真的不能发出声音,那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啊。
“是的,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个小姑娘。”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尽管自己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出于母爱和良善,母亲语气由衷地轻轻嘀咕着。
倒是孩子们因为暖和了起来,又变得活泼了,不管处于什么境地,无忧无路永远是小孩子的特权。于是兄妹俩开始在浴室里奔跑打闹起来,一阵阵清脆欢快的童音给这座沉寂的房子带来了不少生机。
等洗完澡,四人离开浴室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女孩子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如此大的一间房子,里面却奇怪地除了女孩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没有佣人,也没有管家,尽管装修以及物件的置办十分精美让人舒适,但是却缺乏了作为屋子最重要的东西——生活,以及人的气息。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夫妻俩正坐着在私语些什么,孩子们在柔软的地毯上打滚的时候,女孩子又回来了。还是很自然的伸了一下手,让四人跟着自己,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已经在地毯上有些困倦的孩子,随着女孩去了餐厅。晚餐非常精致,但量却很少,可能女孩对于一个成年男子的食量没有准确的概念,不过父亲还不会厚颜无耻到提出什么丢人的请求,晚餐用毕,母亲主动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女孩子没有拒绝,意外的是,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大小姐派头的她,利索地把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显然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在母亲的脑海里,一个因先天残疾而被父母安排在郊区一栋别墅里独居的大小姐形象便形成了,女孩回头望着母亲爱怜的目光时,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的疑惑,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由于没有办法沟通,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不久四人便进了客房休息。
在大人们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的时候,两个孩子中的小女儿,却因为想起夜而醒了过来。但显然有些迷糊的小女儿,在摸出客房的门以后才回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家里作客,并不是在自己家,洗手间在什么地方却完全没有概念,正当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那个领他们来这里的白裙子小姐姐在走廊的另一端走着,手里还拿着一些什么。
“追上去问小姐姐厕所在哪里好了。”这么想着,小女儿便追了上去,但是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却丢失了白裙女孩的身影。不过好在,不远处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一丝微弱的微弱的光闪过,
“一定是上楼去了,她肯定也是想上厕所,我跟上去好了。”小女孩灵巧地手足并用上了楼梯,在二楼的第三间房间里,有微弱的光闪现,但二楼尽头的房间却有着轻微的水声滴答着。小女儿有些犯了难,不过凭着感觉,小女儿先去了与灯光相反的位于尽头的房间,果然是洗手间,在使用完以后,她乖乖地按学校老师的要求洗了手才出来,
“小姐姐在干什么呢?”突然间,被好奇心所驱使,她蹑手蹑脚地摸到有灯光房间的门口。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在有气无力的照着,这间房间很小,一张简单的铺有白色餐布的方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型的手磨石臼,石臼的杵还在槽里,槽里还遗留着一些什么植物的残渣,小女儿凑近了闻了一下,一股腥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一瞬间有些头晕,跌坐了下去,想要起来,却感觉全身使不上力气。坐在地上,打量四周时,她突然看见了桌角放着一个不透明的袋子,里面似乎还装着些什么,拉到手边,小女儿打开了袋子,一股淡一些的腥味涌了出来,袋子里装的是许多开着鲜艳红花的植物,植物断了的根茎还流出一丝丝像血一样鲜红的液体,液体正是腥甜味的来源;除植物之外,还有一方丝巾,显然和白裙女孩的衣服材质一样,上面沾染了鲜红的液体,雪白的丝巾上像是绽放了一朵朵猩红的花朵,散发着略微有别于植物液体的气味,只是两相混杂,小女儿并没有注意;最后一件东西是一把收在鞘里乌黑的小刀,材质似乎介于石质与木质之间,却绝对不是什么金属,小刀的刃上似乎有些曾沾染过什么而又干枯在上面的黑色痕迹,小女儿记得父母的叮嘱,说不可以碰刀具,便想放回去,只是无意间,刀刃沾染上了植物的液体,一瞬间,上面干枯的黑色杂质突然变得鲜红起来并液化,仿佛恢复了其本来的颜色,顺着小刀的刃开始一滴滴滴落了下来。小女儿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连忙把所有东西都装回袋子,而后飞快地向楼下跑去。等回到自己房间,再次听到父母和哥哥熟睡中轻微的呼吸声时才慢慢驱散了心中的恐惧,随即便沉沉睡过去了。只是 ,没有人发现,从小女孩进入二楼的房间,到她跑回客房,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窗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她发现桌角的袋子时,眼睛的主人几近破窗而入,但最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住没有动手,等最终小女儿轻微的呼吸声逐渐响起时,一道黑影慢慢离开了客房外的窗台,融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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